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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 7 日(禮拜一)媽媽做了第一次髖骨部位的放射治療後,第二天醫院打電話來,說機器壞掉了,大概要等一個禮拜才能修復。結果等了兩個禮拜,5 月 22 日起再接續做了九次照射,一直到 6 月 4 日才完成一個療程。做完整個療程後,媽媽右大腿的疼痛果真明顯的減輕了,然而,在此同時左腿卻漸漸的不聽使喚,而左肩也常會感到異常的疼痛。

六月 4 日做完放射治療那天,正好也是血液腫瘤科回診的日子。蔡醫師仔細的按壓媽媽的左肩,問媽媽會不會痛,媽媽說不會;蔡醫師又請媽媽將左手舉起,問痛不痛,媽媽仍說不會。蔡醫師說,這樣,肩膀的疼痛應該不是癌細胞轉移;至於左腿不聽使喚的問題,要做腦部斷層掃瞄才能判斷。六月 6 日做了掃瞄,11 日(禮拜一)下午回診看結果。候診時,媽媽就說她左肩痛得冷汗直流。進去看醫生時,醫生問媽媽止痛藥吃了沒,媽媽說剛吃時不痛,過幾小時後就開始痛了。醫生對我說,如果吃止痛藥無法止痛,就要考慮住院,用吊點滴的方式施打止痛藥。我說媽媽很不願意住院,可不可以先加重止痛藥的劑量試試看。於是醫生就把原先一天兩次,每次半粒的長效性止痛藥加重成每次一粒。

然後醫生從電腦裡調出媽媽的腦部斷層掃瞄結果,一邊仔細看著檢驗報告裡的顯影片子,一邊對我說,媽媽的大腦和小腦都已有癌細胞入侵了,最好能做腦部的放射治療,以免腦部的癌細胞擴展開來,頭部會非常疼痛。由於髖骨部位的放射治療效果還不錯,因此媽媽並不排斥做腦部放射治療。問診到這時已經 5 點多了,蔡醫師立刻打電話給放射腫瘤科的謝醫師,看他下班了沒,若還沒下班,可以讓媽媽立刻過去做定位,以便第二天做放射治療。結果謝醫師因看完病人,已經下班在回家的路上。於是蔡醫師在電話中對謝醫師略做說明後,便幫媽媽掛了第二天早上謝醫師的號,並預約禮拜六(六月 16 日)再回來看他的門診。

第二天到放射腫瘤科,謝醫師仔細看了掃瞄結果,然後告訴我說,上次髖骨部位是十次一個療程,這次做腦部放療則是二十次一個療程。媽媽對謝醫師說她的左肩很痛,謝醫師說由於蔡醫師昨天開的止痛藥是一個禮拜份的,電腦會自動鎖住,使他無法再開止痛藥,不過他可以開類固醇,一方面預防腦壓升高太快,一方面也會有止痛的作用。我馬上去藥局領藥,讓媽媽服下,我想至少可以發揮一些心理治療的作用。

然後工作人員替媽媽做定位。這次和做髖骨部位那次不一樣,髖骨部位那次是直接在身上做記號,這次則是給媽媽戴上一個熱塑型的網狀面罩,定位的記號就做面罩上。面罩的做法是先將一片乳黃色的塑膠網置於熱水中加熱,待軟化後,取出用紙巾擦乾,然後罩在媽媽的臉上,順著媽媽的五官冷卻成一張立體的面具。定位完的面罩就留在放射科,每次要做照射時再讓病人戴上,照著上面標記的定位照射。

做腦部放射治療須另花時間做鉛模,因此要到禮拜四才能開始做放療。禮拜四、禮拜五做了兩天,禮拜六回醫院看血液腫瘤科的門診。由於禮拜六早上 6 點,我要與南門教會聖歌隊友一起趕赴嘉義朴子的牛挑灣教會,參加一位前隊友的告別禮拜(上午 10 點舉行),因此請小妹佳芳陪同姪子儒霖帶媽媽去看門診(自從弟弟兆寶又被公同派去大陸後,便由姪子儒霖和我負責帶媽媽去醫院)。我提醒妹妹告訴蔡醫師,謝醫師有開類固醇給媽媽,還有上次蔡醫師說,若服藥無法止痛,可以考慮住院的事,如果媽媽願意的話,也請蔡醫師等有健保病房時再通知我們。

禮拜六晚上我如常的帶著一家大小回到新店。我問妹妹:「今天門診看得怎麼樣?」妹妹說:「媽媽上午左肩還是很痛,醫生問媽媽願不願意住院,媽媽不願意,於是我就拜託醫生開嗎啡給媽媽,要是連吃嗎啡也無法止痛,再讓媽媽住院。」醫生最後答應了妹妹的請求,開了兩個禮拜份的嗎啡給媽媽(因為醫生下禮個拜請假,預約下下個禮拜回診)。我說,初次服用嗎啡會噁心嘔吐,媽媽有沒有這樣?妹妹說,可能媽媽從去年三月以來一直喝的止咳藥水(Brown Mixture)裡頭就有鴨片的成分,所以吃嗎啡完全沒有不舒服的副作用。

媽媽服用嗎啡後,身上已不再疼痛,吃飯較有胃口,心情也好多了──對癌末病人而言,唯有不痛才能活得有尊嚴。自從上個月以來,每次我們要離開花店時,所有男生都會在媽媽的臉上親一下,然後才跟媽媽說再見。今晚媽媽在兒孫們這樣溫馨的道別聲中,笑得特別的甜,特別的開心。

846 (原天空部落格觀看人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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